宋宣公让位给弟弟,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春秋》讥讽宋国的混乱,自宣公废太子起,历经十世,国家始终未能安定。人们通常赞扬让贤之举,但宋宣公的让位事件却被史书贬为内乱之始。这似乎对宋宣公过于苛刻了。
殷商以来,王室爵位的传承多为父死子继或兄终弟及,这种传统代代相传,可说是殷商王族的自觉意识。《史记》记载,宋宣公病重时却选择让其弟和继位。他的理由冠冕堂皇——父死子继,兄死弟及,这是天下通行的道义。这种理念在周王国时期显得颇为异常。这是因为在严格的嫡长子继承制推行数代之后,宋国的这一做法显得与众不同。那么,这种理念究竟从何而来呢?
在宋武公和宋宣公的时代,有一位名为正考父的三代老臣。他是宋国王族中的重要人物,对宋国的政治有着重大影响。众所周知,宋国是殷商后裔,自周王国建立以来,就保存着殷商先祖的颂词,用于宗庙祭祀和歌舞。其中著名的《桑林之舞》便是其一。
《毛诗》记载,到了戴公时期,礼乐开始废坏。这里的礼乐废坏很可能是因为宋国的思想潮流发生了转变。尤其是王室成员已经忘记了殷商以来的家族传承,导致宋国贵族的优越感逐渐丧失。宋国的戴、武、宣三公的君主在历史上评价尚算中肯,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周王国的文书典章管理极为森严,普通人无权整理编撰。《国语》记载,正考父曾校订商朝的《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处,这说明宋国王室所保存的殷商典章可能在三代之间已经残缺不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宋国君主安排正考父前往周王宫整理殷商典章。这也反映出宋国王室试图复兴传统文化的决心。
作为胜利者的周王室对宋国文化可能不屑一顾。到了宋国三代之时,不仅宋国礼崩乐坏,周王国也失去了曾经的岐山疆域,颜面尽失。对于宋国这种复兴传统文化的做法,周天子显然持支持态度。这也为正考父编撰殷商典章得到王室贵族的支持并载录于史书提供了可能。此时的殷商文化已大部分融入周礼系统,宋国文化的话语权取得了重大胜利。
这种文化的中兴激发了宋国君臣的热情。宋国全国上下致力于全面复兴和贯彻落实殷商王室的文化。到了宣公时期,正考父已经历三代君主,他所主导的“殷商典章全书”可能已经完全成型,并成为宋国王室的必修课程。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宋宣公,选择了“举贤避亲”的优越性而非周王国的嫡长子继承制。因此他选择了让位给其弟子和这也是子和作为宋武公的儿子、宋宣公的亲兄弟接受相同教育的结果。所以后来宋穆公子和临死之际仍然坚持做出了让位的决定。